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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改革开放的弄潮儿
——访民建企业家浙江普农公司董事长蒋文标
发布时间:2018-08-03 09:3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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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直属三支部 毛朝阳

         

    他从一家事业单位辞职下海经商,他将一间小店面,发展到拥有600多名员工,拥有6亿资产,全市6家连锁店的品牌企业。
    他从一个私营企业老总,先后当选为浙江省政协委员,衢州市人大常委委员、衢州市政协常委和衢州市工商联主席。
    改革开放40年,他经历了风风雨雨。有创业的艰辛泪水,也有创业成功的喜悦。可以说,他见证了我国改革开放的40年历程,也享受了改革开放40年的成果。
    他就是民建企业家、浙江普农家电有限公司董事长蒋文标。
    一、营商环境变化,折射出人们思想观念变化
    1978年,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祖国大地。下海经商成为当时最为时髦的时代词汇。
    时年21岁,大专毕业而又年轻气盛的蒋文标也被改革开放的浪潮卷进了“下海”浪潮中。
    蒋文标,浙江兰溪人,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在兰溪市广电局工作。工作很轻闲,收入又不错,是一份让许多人羡慕的“铁饭碗”。在兰溪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朋友。
    “怎么要辞掉机关单位工作,下海经商?不同意!” 蒋文标提出这一想法时,立即遭到父母亲及女朋友家人的强烈反对!
    后来,在女朋友施芹的帮助下,他终于说服了家人。
    “蒋文标辞掉机关单位的工作,下海了!”这一消息,成为当地一大新闻。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下海后,是南下广州深圳,还是北上北京上海?年轻的蒋文标一时没有了主意。因为囊中羞涩的他,实在没有多少钱,让他来回折腾。
    “那就到衢州去吧!衢州历史上就是有名的商埠,离兰溪又近。创业成本低一点。”蒋文标的父亲对他说。蒋文标也听从了父亲的建议。
    这年的秋天,蒋文标怀揣着千把元钱和年轻人的梦想,带着两名徒弟,沿兰溪江西行。
    兰溪到衢州,尽管只有70多公里,可那时的路况并不像现在这么好,就是坐汽车也得在砂石公路上颠簸三个多小时。一路风尘,第一站来到了龙游县,师徒三人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他们再次西行,来到了衢州。
    衢州的店面租金相对便宜,行业间的竞争也相对弱一点。蒋文标认为是“一块尚待开垦的处女地!”
    当时,蒋文标自己尚没有能力租赁一间店面自己经营。恰逢衢州市一家五交化公司开张,缺少维修技工,蒋文标毛遂自荐到该公司既搞维修,还兼带销售。一个月工资五六百元钱。
    有心的蒋文标在最初打工的10个月时间内,一面打工,一面打探市场的行情。10个月打工,他省吃俭用,终于有了七、八千元的积蓄。这也是他下海后淘的第一桶金。
    后来,蒋文标用打工攒来的钱,在衢州坊门街租用了二间不足30平方米的旧店面,连蒋文标本人在内,总共才4个人。普农家电在风雨飘摇中开张了。
    当笔者问蒋文标当初为何将店面取名“普农”时,蒋文标回答说“普农”意为普及农村,惠及农民的意思。因为改革开放农村农民也是最大的受益者。通过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农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广阔的农村是个潜在的家电大市场。
    后来,普农公司的发展壮大,印证了蒋文标的判断。
    创业是艰苦的!
    那时,蒋文标每天都要到杭州进购家电配件,别说自己有车,就是雇一辆车也不敢奢望。当时,衢州到杭州的路况很差,晴天灰尘弥漫,雨天泥浆四溅。坐一趟车要10多个小时。蒋文标是头天一早去杭州,晚上找个最便宜的旅馆凑合一夜。次日上午到市场进配件,下午带着配件到出城路口拦衢州方向的车。有时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往往回到了衢州,天已大亮。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普农公司两位“元老”级的人物吴庆福和蒋有钦至今还记得,创业时艰苦的情景。有一年,他俩到广州进货。俩人买了火车票,却上不了火车。
    那时,全国各地的人都赶往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广州去打工“淘金”。火车实在太挤了,俩人硬是从窗口爬上了列车。30多个小时的颠簸,不要说坐,站也是见缝插针,更不要说要去上厕所了。因为连厕所里也挤满了人。
    到了广州,俩人的双脚,肿得像个大萝卜……。
    如今,这进货的故事早已成为历史。
    交通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物流业也相当的发达。要进什么电器产品,只要鼠标点点,高速发达的物流业会将您所需的电器产品送到店门口。而且,出门也不用带现金,带上信用卡,或二维码扫一扫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既安全又方便。
    “这是改革开放带来的最大变化!”蒋文标深有感触地说。
    二、商品的变化,折射出老百姓幸福感的增强
    创业之初,由于商品相当匮乏,人们的生活水平不高,普农公司经销的商品以低档家电为主。改革开放后,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消费者对家电品牌的需求感加强,普农公司迅速调整了销售策略,即实施名牌战略来抢占市场份额。
    走进普农家电商场,国内外知名品牌家电应有尽有:西门子、博士、飞利浦、松下、索尼、三星、夏普、日立、长虹、TCL、海信、创维、三菱、三洋,有大金、LG、海尔、格力、科龙、惠普、小天鹅、美菱、华日、樱花、光芝、老板、方太、联想、清华同方、CAV丽声音响……等国内外著名品牌应有尽有。
    上了年纪的人,也许还记得,四十年前,电视和冰箱还是一种奢侈品,得凭票供应。在单位里先登记,后排队等号。好不容易买到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举家欢庆,隔壁邻居也会前来蹭电视看。
    “如今,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非常之快,让柜台许多营业员都感到有点不适应”。普农公司数码部经理傅新旺十分感慨地说。
    数码产品日新月异,得先把自己的知识跟上。傅新旺天天站在柜台旁,日积月累地丰富自己的知识,好为顾客更好的服务。
    他还依稀地记牢,自己买的第一台数码相机,还是通过老总批准分期付款得到的。他摆弄起数码相机,对照使用说明书,竟然装拆起来。他从数码的世界中学会了“游泳”,从数码世界中得到了乐趣。
    “数码产品更新换代太快了!”一只MP3,刚问世时,大家感到惊奇,要卖到几百元,但现在已经大众化,只要几十元。MP3方兴未艾,MP4接踵而来,数码相机、摄像机令人目不暇接,其身份也像变戏法一样。数码世界新动向,成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什么产品好卖,什么产品最近要掉价,怎样降低库存,哪个新产品将问世,他成了收集数码产品的“情报专家”,及时向采购部提供,满足市场和消费者的需求。
普农商场数码产品只有区区70平方米,但庙小乾坤大,一年将做1200余万元的营业额。
    商品品种的多样化和消费者对商品品牌的追求,折射出改革开放后,老百姓物质和文化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
    三、用工制度的变化,反映出市场经济日臻成熟
    余炎华,曾是衢州市一家国企的老总。1999年,公司改制后,下岗的余炎华选择了普农公司。
    这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震荡波!
    一个堂堂国有企业老总,到一家私营企业去打工,颜面何在?
    另一方面,也有人在蒋文标耳旁窃窃私语:一个国有企业的老总,下岗后到一家私营企业打工,会与您合拍吗?蒋文标说:“我了解老余,他行!”蒋文标还告诉员工,不仅欢迎余炎华,公司还要成立党支部,选余炎华担任公司党支部书记,充分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
    蒋文标的一席话,更让一些员工百思不得其解。
    蒋文标自己不是共产党员,是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公司成立党支部,不是给自己找一个“婆婆”,套一个“金箍咒”吗?
    随着公司的不断发展壮大,事实证明,蒋文标的想法是正确的。
    余炎华来到普农公司后,给自己定下“四子”条规。即“找准位子、放下架子、挑起担子、探索路子。”他强调:思想政治工作要紧紧围绕公司经营这个中心去做。他以身作则,身体力行,很少呆在办公室,每天下商场,走到每一个柜台,及时捕捉销售活动中的细节,及时关注员工的思想动态。
    在余炎华的影响下,在普农公司,许多员工积极要求入党。这些年,先后有多位员工加入了党组织,成为了一名光荣合格的中国共产党,壮大了队伍建设,为企业培养了后备力量。党员带头扶贫,党员带头捐助,普农党员的足迹走遍了衢州的山山水水,成为衢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从余炎华和蒋文标的身上,我们不难看到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荣辱与共,长期共存”的一个缩影。
    从余炎华身上,我们也可以看到改革开放后,我国用工制度带来的可喜变化。
    在普农公司,建立了一个有利于最大限度地发挥每一个人特长的用人机制。不论资排辈,不走后门,而是论投入,论能力,论业绩,论奉献。谁投入多,有创造,业绩好,贡献大,谁就能得到提拔和重用。
在那个年代,人们对私营企业总有些偏见。许多人向往国有企业的“铁饭碗”,向往那种生老病死都有依靠的“大锅饭”。
    员工梅金娜曾在一家国有大商场站过三个月的柜台,却未能领取分文工资。后来,这家国营商场倒闭了,梅金娜的“铁饭碗”也丢掉了。为了生存,别无选择的她来到了私营企业普农公司。
    刚到公司报到时,她并无多大奢求,老板能给工资就干;不给工资,干几个月自己就跑路。
    在普农公司干了一年,梅金娜怀孕生产了。此时,她想,这下完了!谁知产后,普农公司还要不要我。事实感动了她,老板不仅经常打电话关心,产假期间工资还照发。联想到自己在一家国营商场上班三个月,却未发到分文工资。她对民营企业有了重新的认识。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这个身高不过1.55米,体重不足百斤的女工,勤奋地学习,努力地工作。家电柜有数百个类别,上千个品种。她对每个产品的型号、规格和性能都熟记于心,人称“小电脑”。加上她的热情待客和服务,许多顾客都点名要她当自己的销售“顾问”。
    如今,当初的小女孩,已成长为普农家电广场的副总经理,兼任厨卫部经理。而且是普农20多年工龄的老员工了。
    在普农,干了20多年的老员工有很多,他们大都是在国营或集体企业过来的。现在,他们对普农这家民营企业怀有深深的感情。
    用工制度的变化,反映出改革开放后,民营经济在市场经济中占有一席之地。
    四、用文化管理企业,民营企业家在商海搏击中日臻成熟
    也许有人会说私营企业都是家族化管理,用文化管理企业是无稽之谈。然而,当您走进浙江普农家电有限公司,您不得不敬佩这是一家用“文化来管理企业”的企业。
    普农的企业文化是一个渐行渐进的过程。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普农的企业文化呼之欲出,且在具体的实践中不断的提升。坦率地讲,创业阶段,普农家电管理相对粗放、尚未形成一套较为系统、较为先进的管理理念,还只停留在一股热情、艰苦的创业阶段。
    什么是企业管理,实话实说,当时,蒋文标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更谈不上企业文化。
    改革开放,使一批民营企业迅速发展壮大起来。不断发展壮大的普农公司也确实需要优秀的企业文化来管理公司。
    2001年6月,蒋文标经人介绍认识了衢州市精英企业管理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俞建英。
    俞建英,工商管理MBA专业毕业的研究生,国家人事部首次认证的中国管理咨询师和国际管理咨询协会理事会认证的国际管理咨询师。几个人坐下来“煮茶论英雄”。俞建英为普农诚信经商的理念所折服,蒋文标也对俞女士关于现代企业管理的理念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怎么样?到普农来,任人力资源部经理,协助完善公司现行的规章制度,把您改革开放后的先进管理理念给我公司员工洗洗脑。”蒋文标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几天后,俞建英如约到普农公司报道。这也是第一位来普农公司上班的研究生。
    此后,俞建英的精英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与浙江普农家电有限公司进行了长达十多年的合作。该公司为普农家电企业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俞建英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是商场扩大要招收几十名新员工。蒋文标全权授权这位新上任的人力资源部总监负责此事。
    这次招聘与以往截然不同。报名、填表、考试、面试,一切都由人力资源部规范执行。老总不插手,蒋文标的几个朋友想通过关系为亲戚走下“后门”,也被他婉言谢绝。
    这一招引来了不少的“震荡波”。普农员工觉得,今后公司的事情,不是老板一个人说了算,而是由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决定。
    接着,是新员工培训。这是普农第一次对员工实施系统规范化的培训。新员工参加了,老员工也参加了。而且,培训后,要进行考试。考试不合格,继续参加培训学习,连老总的亲戚也不例外。而且,考试成绩与员工晋级和薪酬直接挂钩。
    这一招也十分的灵验。普农公司每位员工都强烈地感受到,今后在公司上班混日子不行了,要多学习,多充电,多掌握技能,才能在公司有立足之地。
    后来,普农公司这“两招”,衢州市许多民营企业也学了,而且很奏效!只不过,普农公司开了浙西地区民营企业的先河。
    如今,普农公司员工培训已形成了一种制度,一种规范。培训的层面不仅仅局限于如何做好销售,提高销售技能,像精细化管理,市场营销理念、企业文化内涵、职业道德和素质培养、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等一些新的企业管理理念也开始灌输到每一位员工的心里。
    这种对员工进行全方位的培训,使得普农员工素质不断提升。业内人士曾称赞说:“普农公司不仅是一家企业,更像是一所学校”。
    当有人问蒋文标,按公司制度管理,是否削弱了老板的权威时,蒋文标笑笑说:“如果一家私营企业仍沿袭家族化管理模式,那这家企业必定是一家‘夕阳企业’;只有用先进的管理理念,先进的企业文化来教育员工,公司才能永葆青春和活力!”
    前几年,蒋文标随市政府组织的企业家团队出访西欧四国。半个月时间里,其他老总电话不断,都是汇报公司生产经营情况的。唯独蒋文标没有接到公司打来的一个电话。许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蒋文标说:“一家企业不是由老板一个人来经营的,而是由公司班子成员和整个团队来经营的。我相信我公司里每一个员工都是最优秀的!”
    蒋文标的话语很朴实,但这就是一家民营企业,优秀企业文化的魅力所在!
    数字化,这是当今非常流行的一个词汇,计算机互联网带来的生活变化,已经影响到方方面面。员工的理念和企业管理模式都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普农投资100余万元进行信息化管理。如今,普农管理人员上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无论是董事长还是普通的管理人员,只要在电脑前轻按鼠标,所需信息就会立即跳出来;当天的销售情况,商品库存情况,什么产品最好卖……所有的信息一目了然。
    目前,普农公司已有近千名员工,子公司分布在衢州各市、县。摊子大了,员工多了,开始时,人们曾担心蒋文标管理起来会很吃力。但蒋文标管理普农这个团队却得心应手,游刃有余。这不能不说,是优秀的企业文化带来的无穷魅力!
    在衢州众多的私营企业中,普农公司有许多的“率先”和“最早”。
    1996年12月,普农率先在当地个私企业中组建了工会。
    1998年9月,普农最早在当地个私企业中为职工交纳养老保险。
    2000年5月,普农最早在当地个私企业中成立了团支部。
    2004年5月,普农最早在当地个私企业中成立了党支部。
    ……
    公司创办时,刚进普农的新员工,要交1000元押金,作为员工工作服和培训等方面的押金费用。这在当时私营企业中很盛行。普农公司也曾这样做了,这在当时无可厚非。
    可是,这种“保证金“制度,短短实施了二、三年便在普农“夭折”了,2003年,普农彻底取消了“保证金”制度,全面清退了员工交纳的保证金。普农公司的这一做法,当时引起了其它私营企业经营者的非议和抵制。认为普农公司“败坏”了私营企业用工制度的潜规则。
    但蒋文标坚定地认为,仅靠千把元的“保证金”,留不住员工的心!要留住员工的心,企业只有充分为员工提供发挥才能的平台和良好的环境,员工队伍才能稳定,企业才能更好地发展。
    直到如今,人们对私营企业还存在着一定的偏见,媒体上也时常出现“工人拿不到工钱”,“生病撒手不管”的新闻,不能不让人感到担忧。可是,这里的员工只要一走进普农,员工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普农为100%的员工办理了养老、医疗、生育等五大保险和住房公积基金。
    每年,普农公司的“一号文件”,一般都是为公司员工晋级加薪。即使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2008年“浙普1号”文件,也是向员工庄严承诺:不裁员,不减薪。也就是这一年,员工工资又提高了10%。
    还有员工每年生日,都可以领到一个生日蛋糕;员工结婚,都会收到一份贺礼。有时,董事长、总经理还会当起证婚人,工会主席则是忙得不亦乐乎的“管家”。
    普农初见成效时,公司就为外来员工建造了36套员工公寓,这里有闭路电视、浴室……外地员工在这里有了一个理想的憩息场所。如今,公司外来务工者几乎都在城里买了房子和车子,在衢州结婚生子,其乐融融。
    以人为本,给员工营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营造一个温馨之家。这是蒋文标关爱员工的真实写照,也是普农公司企业文化的一个缩影。
    蒋文标,改革开放的弄潮儿!